16
关澄等了几秒,没见我说话,就笑了一下,仿佛早就猜到我会在这个话题面前哑下来。
他来拉我的手,手掌包裹住,大拇指亲昵的摩挲着我微微颤抖的手背,语气如春风化雨般的柔和。
“不过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由我决定,我是想拿你当男朋友的,所以这些钱呢,也就不用还了,是我讨你欢心送给你的。”
轻松的言语并没能让我轻松半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恩赐,而是在酝酿着让我付出更大的代价。
关澄的指节插进我手指的缝隙里,玩游戏似的一根一根扣住了,另一只手将我的指腹都压到他的手背上,看起来便俨然是甜甜蜜蜜的十指相扣。
他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好似在哄着任性闹脾气的情人,“既然是情侣关系,想分手也得双方同意吧,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下,他轻轻拽了一下我,我的身体顺势前倾,被他抱着坐在怀里。
距离骤然变近,关澄轮廓分明的面孔离我只有几厘米,嘴唇微微弯起来,貌似和煦,上半张脸的肌肉却没有丝毫变化,眼眸更是冷冰冰的扎着我。
我的心跳的极快,紧张,畏惧,惶恐等等的各种晦暗情绪成了裹住心脏的一张黑网,逐渐收缩痉挛,可一种从未如此强烈的决绝又从心里透出光亮,挡也挡不住。
够了,到此为止吧。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关澄,我会想尽办法还钱的,我们断了吧。”
他没吭声,唇角的细微弧度也彻底没了,薄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片刻,他环住我的腰,站起来。
我被迫搂着他的脖颈才能不掉下去,在腾空的惊慌中发觉了他在朝着卧室大步走去。
刹那间,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哀求着。
“关澄!关澄我不想再这样了!你放过我吧!”
关澄充耳不闻,锢着我腰身的手臂宛如沉重的铁链子将我锁在他的气息之内。
进了卧室,他将我扔到床上,覆了下来。
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掐着我的腰,几乎没有润滑就闯了进来。
我紧张的浑身都绷的很紧,又被硬生生的一点点撬开,这种漫长的开拓十分折磨。
于是他整根插到底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激烈凶狠的交媾让我难以承受,我只能在捣碎的恐惧中攥紧床单,腿根发抖,双腿之间陷入一片高热的烫液中。
眼泪迅速的模糊视线,关澄高大的身影成了一团覆盖着我的黑雾。
散落在卧室地上的衣服传来了手机铃声,我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关澄给我买的手机。
平时除了他,就只有乌清淮会给我打电话。
而乌清淮只会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找我。
脑子里的一根弦猛地绷紧,我意识到乌清淮可能又在赌场出事了。
关澄像个野兽在我身后剧烈的撞击,我不断的往前耸,但始终被他扣着腰,钉在了这一寸的床上。
长发被他粗暴的扯住,我被迫扬起上半身,竭力从急喘中寻出一丝说话的间隙,“关停、停下!电话、让我接电话!唔关澄!”
他捂住了我的嘴,手掌狠狠的挟住后颈,用力将我按在柔软的床上。
嘴唇毫无缝隙的贴着我的耳后,吐着热气,却听的我心生寒意。
“鸦鸦,你的什么都是我的,手机是我的,衣服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所以你要听话。”
这样阴森偏执的话语仿佛这高中生的躯体里住进了一个疯子般的灵魂,一旦瞄准了我,我就永远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我现在才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
手掌沿着我的后颈摸到下颌,迫使我扭过头,接受着他蕴含着暴烈情绪的一个长长的吻。
他咬破了我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的同时,他短促的笑了一下。
“没忘了吧,我说了,今晚要把你操尿的。”
床上一片狼藉,我神志不清的趴在床尾,迟钝的感觉到关澄的阴茎从发麻的穴口缓慢抽出,带离着涌出来的一大股黏稠液体。
他终于停了下来,拉开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包烟和打火机,平时他很少抽,只有很特别的情况下才会吸几口事后烟,过过愉快的瘾。
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上半身被关澄啃噬吮吻过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我止不住的发着抖,战栗的蜷缩起来,模模糊糊中听见地上的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
乌清淮肯定在赌场出事了。
低喘了几下,我听见清脆的咔哒一声,关澄点燃了烟。
阖着的眼微不可察的睁开了一点,能瞥见关澄正站在床头,指节夹着的烟递到嘴里,白色的烟雾四散。
他侧着身,应该没留意到我。
跪的发疼的膝盖费力的抵着床,我
仓促的往前爬了几下,手臂急急的越出床头,拼命的想要去够地上还在响着的手机。
只差几厘米的距离,脚踝被宽大的手掌一把圈住。
关澄把我拖了回来。
17
第二天晚上,关澄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应该是什么没办法推掉的麻烦事,我听到他在客厅里暴躁的踢翻了椅子,咬牙切齿的狠狠道。
“我他妈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去和她见面,你们听不懂吗?”
几秒后,他气的直接把手机摔到地上,啪嗒一声,可能不小心挂断了。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片刻,他在客厅冷静下来,回到卧室。
我陷在枕头里,侧头看着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关澄,能换个姿势绑吗,我手麻了。”
手被分开绑到了床头,用的是家里工具箱的尼龙绳。
关澄在我的手腕外先垫了一圈柔软的毛巾,然后牢牢的绑住,我实在挣不开。
他在床边思考了几秒,似乎确定了被他玩了这么长时间的我没力气也没能力继续反抗,于是拆开绳子,重新给我绑在了胸前。
不放心的系了好几个结,他抚摸着我的脸,投下来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柔。
“鸦鸦,你乖乖待着,我得回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我侧躺着看向他,“我很饿,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点饭。”
他的指腹不厌其烦的穿过我脸颊边垂下来的长发,几分钟后,掌心盖住我的眼,黑暗中他的声音成了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会记得的,现在你睡觉吧。”
几秒后,他的手掌移开,见我果真倦怠的闭上了眼。
他又在床边立了好一会儿,才急匆匆的离开卧室。
关门的声音接连响起,直到听到大门也被关住,房间的寂静不掺杂第二道呼吸声,我缓缓睁开了眼。
又等了几分钟,我踢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
两只手被捆在胸前,我自己解不开,想了半天的办法,最后去厨房里找出水果刀,夹在膝盖中间。
分开太久的膝盖连并拢夹紧都有些吃力,腿根处控制不住的颤抖,而且绳子也很粗,我磨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磨断,累得手臂发酸。
毛巾掉在地上,我揉了揉手腕,起身的时候沙发都被赤裸的下半身弄脏了,混杂着精液,尿液和肠壁被挤出来的腥臊液体,很恶心。
我没管,一瘸一拐的去浴室里草草洗了个澡,又从衣柜里随便找出一身宽松的衣服,头发都没顾得上擦就去找地上的手机,立刻给乌清淮打电话。
那边的嘟嘟声持续的响,可乌清淮一直都没有接。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疯狂按电梯的手都有些发抖,很怕他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是因为我昨天没有来得及接电话,乌清淮出了事,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肩头的衣服被淋湿了,黏着皮肤很不舒服,但我没心思去管,只目光紧紧的盯着手机停留在的拨号界面,一旦传来机械的女声,我就挂断了重新拨。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声,我拔腿就往外面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气喘吁吁的说出了乌清淮最常去的赌场地址,司机应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大概在心里嘀咕着我一个学生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忙音第无数次响了起来,我焦躁的再次打过去,怔忪的盯着电话界面。
许是心里并没有抱任何的希望,漫长的等待声消失,直到乌清淮疑惑的“鸦鸦”响起,我才意识到居然通了。
愣了好几秒,我居然大脑空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猛然回过神,才促声问。
“你昨晚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又欠钱了?”
乌清淮有短暂的寂静,然后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支支吾吾的弱弱说。
“我、我鸦鸦,等你回家了我再给你说吧。”
他没有否认,说明这次他的确又欠钱了,可是他没有跟以往欠钱一样又哭又叫的问我怎么办。
我不觉得放心,甚至有些恐惧。
因为他的隐瞒,说明发生了比欠下巨额赌债还要严重的事情。
心口一凉,我攥紧手机坚硬的外壳,问,“我现在就回家,你在家吗?”
“啊,你现在就要回来”乌清淮知道我周末都会和关澄待在一起,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回答,“我、我在家呢。”
“那就回家再说。”我挂断电话,给了司机新的地址,并让他快一点。
司机也从我的通话中猜到了什么,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同情了起来,连我下车的时候都摆了摆手,没收我钱。
我道了谢,抓着手机就疾步上了楼。
这一路上我都不敢去猜乌清淮惹了什么更大的麻烦,但心里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安抚着我,也许是乌清淮自己已经解
决了赌债,这次终于不用我操心了。
但我很清楚,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他懦弱胆小,毫无主见,永远都不可能让我安心。
不停歇的跑到家门口,我砰砰敲了敲门,钥匙掉到了关澄的家里,我也打不开门。
很快,门开了。
不是乌清淮开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高大成熟的中年男人,比关澄还要高一些,长的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细框金色眼镜,微笑的看着我,言语间仿佛很熟稔。
“你就是鸦鸦吧。”
我非常讨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亲密的叫我,不禁皱起眉,冷冷的瞪着他,“你是谁?乌清淮呢?”
越过他往里面走的时候,我不着痕迹的飞快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
得体而优雅,衣服应该很贵,而他一看就是处于上层阶级的,收入不菲且教养良好的那种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我大步走进去,看到乌清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握着冒着热气的水杯,心事重重的发着呆。
见我回来了,他蹭的站起来,脸色微微发白,慌张的看看我又看看站在门口的男人,吞吞吐吐的介绍道。
“鸦鸦,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孟先生。”
孟先生?
我想起来了,却更加警觉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孟先生,并不遮掩迅速竖起来的满身敌意。
“你怎么会在我家?”
垂下来的长发已经在路上干了几分,发尾却很湿润。
“清淮有些害羞,没说完整。”孟先生的目光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我湿透的肩头,而后对上我的目光,扶了扶镜框,声音极度温和。
“从今天起,我也是你的继父了。”
18
我脑子嗡了一声,空白了长达半分钟的时间,慢慢转身看向乌清淮,怒极反笑。
“乌清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什么都没说,就给我找了个继父?”
乌清淮瑟瑟的驼下了背,双手紧张的攥紧衣角,缩头缩脑的看着我,心虚的差点咬到了舌头,“鸦鸦我、我不是”
“是这样的,昨晚清淮他”
“闭嘴!我没问你!”我怒气冲冲的直接打断了孟先生的话。
这么不礼貌的行为也没惹得他生气,他只识趣的果真不再说话,微微扬起的唇角看着无比讽刺。
我重新将矛头对准乌清淮,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把拉着他就往卧室里走。
我们住的这出租屋并不大,只有一个主卧,搬进来后书房改成了我的次卧,简陋的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
砰的一声关上门,乌清淮被吓的背脊一抖,怯生生的看着我,眼神可怜又惶恐,嗫嚅着。
“鸦鸦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扶住靠墙的小书桌,直直的盯着他,“外面那个人说以后是我继父,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交往了?”
乌清淮并不是同性恋,虽然身体特殊,长相女气,但我听说是我妈先看上的他。
我妈和他是大学同学,追了他很久都没被答应,就在一次班级聚会中给他下了药,然后他们在聚会地点隔壁的小旅馆里上了床。